背景:              字号:   默认

第八十二章 大栓从军记(1/1)

军管会的干部费了好大力气才让大栓明白,罗荣桓究竟是多大的官儿,第四野战军几十万战士都归他管,大栓挠着脑袋直咧嘴:“乖乖,那不跟傅作义一般大。”

干部嗤之以鼻:“傅作义……也配,算了,你领一套军装,登记一下名字,回家告诉一声,然后回來报道。”

于是薛大栓领了一套黄军装,一条牛皮腰带,一顶缀着五角星的解放帽,在登记本上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名字,干部还挺吃惊:“哟,识字哩。”

大栓憨厚一笑:“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

领了军装,大栓兴冲冲的往家跑,杏儿正在锅屋做饭沒留意,妹妹们也沒看清楚,就见大哥一阵风似的冲进门,咣当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大栓笑眯眯的出來了,一身崭新的黄军装,还带着折痕呢,帽子戴的端正无比,红五角星里金色的八一字样,腰里扎着皮带,精神抖擞,见娘从锅屋出來,啪的一个立正,学当兵的模样敬了个礼。

三个妹妹都兴奋起來:“哎呀,哥,你当兵了。”

大栓骄傲的说:“是罗荣桓政委亲自批俺吃的粮。”

虽然妹妹们不知道政委是多大官儿,但看大栓这架势,肯定小不了,都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摸着哥哥的军装和帽徽,兴奋又羡慕。

“别吵吵了。”院门口一声怒喝。

顿时安静下來,大家回头看去,是爹站在门口,一脸怒容。

“爹,你生啥气。”大栓很是纳闷。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谁让你当兵的。”宝庆将手里的口袋往地上一摔。

杏儿从锅屋跑出來,见状傻了眼。

“这是咋的,她爹你生啥气,大栓,你穿的这一身是干啥的。”

大栓不服气的顶撞道:“谁说好男不当兵,大锟子叔不就是当兵才发的家,还有舅舅也是当兵才……”

杏儿急忙捂住儿子的嘴:“小声点,别提你舅舅,咱家只当沒这个人。”

宝庆道:“现如今全国都在打仗,你当兵能落着好,我和你娘岁数都大了,家里就你一个壮劳力,你走了,家里咋办。”

大栓道:“爹,你思想太落后了,家家户户都像你这么想,国民党反动派就消灭不了,全国人民就得不到解放,我就是要当兵,为五宝报仇,为天下穷人报仇,你们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宝庆气得浑身乱抖:“你把衣服给我脱了,给人家送回去。”

“就不。”大栓脖子一梗。

“那你就给老子滚。”宝庆一指大门。

“滚就滚。”大栓毫不迟疑,拔腿就走。

杏儿拦也拦不住儿子,又來求宝庆:“她爹,你生啥子气,大栓当兵也未必就不是好事。”

宝庆将她拨开:“就是不许他当兵。”闷头进屋。

大栓冲出家门,顿感天高地阔,一时间沒地方好去,溜达着就到了天桥一带,这儿相当热闹,耍把式卖艺卖药说相声拉洋片的都有,大家伙都对这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致以尊敬的目光,尤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瞅着大栓的眼神都带着春意。

不由自主的,大栓的胸膛就挺了起來,转往人多的地方钻,嘴里还念叨着:“劳驾,借光。”

人家听到他一嘴地道的北京话,都有意搭讪,爷们,哪儿人,大栓就骄傲的告诉他们,自己就住宣武门内,是解放军的炮兵。

得瑟了半天,忽然一人上前拉住大栓,正是军管会的干部,他急道:“上家找你也沒找着,原來跑这儿來了,部队要开拔南下,今夜动身,你赶紧回家和父母告个别,马上赶到区里,我带你去部队。”

大栓慌了:“咋这么急。”

干部道:“部队都是雷厉风行,马虎不得,你麻溜的,要是晚了时间,要军**处的。”

大栓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回到家里,到门口沒敢进,正踌躇间,娘开门出來,眼圈红红的,瞅见儿子忙道:“部队來人找你,说今儿黑就走。”

“嗯,娘,我不能孝敬您了。”大栓低头道。

杏儿将大栓拉进院子,宝庆正蹲在角落里抽烟,看见儿子进來一言不发,二宝已经将哥哥的衣物整理好,几件换洗小褂,袜子,一双皮头洒鞋,打成小包袱,妹妹们眼泪汪汪,依依不舍。

大栓拿起包袱,给娘鞠躬:“娘,我走了。”又给角落里的爹鞠躬:“爹,我走了,您老当心身体。”

又给妹妹们交代:“我走以后,你们照顾好爹妈。”

妹妹们都点头流泪。

大栓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杏儿送到门口,扶着门框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眼泪婆娑。

宝庆忽然站起來,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铜锁,对四宝说:“把这个给你哥。”

四宝跑得快,一溜烟跑到胡同口追上大栓:“哥,爹给你的。”

大栓接过还带着爹体温的铜锁,终于忍不住流泪了。

來到公所,干部带着大栓直接去火车站,把他交给部队上的人,按照罗荣桓政委的批示,大栓被编入第四野战军炮兵纵队某野炮团,这支部队装备的是缴获美制105榴弹炮,属于精锐特种兵,大炮被固定在平板车上,在夜色中威武雄壮。

大栓上了一辆闷罐车,满眼都是东北口音的陌生人,这些头戴狗皮帽子的彪形大汉对他很不客气,沒人搭理他,只有班长指着铺着稻草的角落道:“小子,你睡那儿。”

就这样,大栓离开了住了二十多年的北平,列车在夜幕下向南方疾驰,铁轨发出均匀的节奏,催人入睡,可他却辗转反侧睡不着,直到下半夜才入睡,正在梦里神游,忽然被人踢醒:“新來的,起來吃饭了。”

火车停在不知名的小站,四野茫茫,天阴沉沉的,车站上支着大铁锅,熬的是小米粥,滚烫粘稠,伙夫们用马勺给排队的士兵盛饭,或用搪瓷碗,或用饭盒,大兵们盛了饭,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啧啧连声,好像一群饿狗在进食。

大栓沒有碗,也沒有饭盒,排到跟前也沒法打饭,伙夫才不管他,直接道:“下一个。”

后面的人把大栓推开,继续打饭,沒人关心这个新兵蛋子是不是饿着肚子。

这一顿大栓沒吃。

……浙江奉化,前国民政府总统蒋介石在此暂居,虽然名义上下野,但奉化与南京之间电报不断,遥控指挥。

三大会战之后,国民党主力尽失,半壁江山落于敌手,只能据守长江天险,苟延残喘,南京一线有坚固的江防要塞,武汉一线有白崇禧的二十万大军,**沒有飞机和军舰,想要横渡长江怕是沒那么容易。

但是有一个环节不得不重视,中部长江支流淮江上有一座铁桥,如果被共军占领的话,防线就会出现漏洞,而这里是江东绥靖区的防区,绥靖区主任陈启麟在徐蚌战场失踪,可能已经战死,现在沒人负责这一块。

江南的初春,乍暖还寒,蒋介石长袍马褂坐在溪口雪窦山顶露台,与当地名流下着围棋,身后站着一名敦实汉子,手持雨伞肃立,下山的石阶上,数十名侍从肃立,外围是手持斯登冲锋枪的御林军,整个溪口都处于严密拱卫下。

一名机要人员匆匆而來,却被侍从拦住,蒋介石抬头看了一眼,道:“经国,你去看看,李德邻又搞出什么名堂來。”

蒋经国上前处理,接过密电看了两眼,回來低语道:“父亲,江东有事,陈某人与**秘密接洽,恐有变故。”

蒋介石道:“刘峙不是在江东么,让他戴罪立功,稳住局面。”

蒋经国道:“刘峙怕镇不住场面,毕竟陈子锟是党国元勋,不好乱來……”

下棋的老叟见总统有重要事情处理,赶紧借故离席,到一旁去欣赏松涛竹林去了。

蒋介石冷冷道:“你立刻部署,重新启用区广武,设立江北编练司令部,整合从徐州战场上溃败下來的部队,接管北泰,将军工厂南迁,炸毁铁桥,不给共军留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是。”蒋经国拿着小本子做着记录。

“同时密令刘峙监视陈子锟,必要的时候将其控制住,稳住江东。”

“是。”

“给毛人凤打电话,让他密切注意陈子锟在上海的家属,必要的时候把他们送到台湾去。”

“父亲,这样恐怕不太好吧。”蒋经国有些犹疑,这一招未免太露骨,等于绑架人质。

“这个关头,杀伐决断不能犹豫,搞政治,是不能有妇人之仁滴。”蒋介石冷哼一声,对自己的接班人进行了一番教育,最后蒋经国诺诺而退。

区广武被撤职查办之后,一直对陈子锟含恨在心,奉化一纸电报将他重新启用,担任江北编练司令,名义上所有江北地域的军队都归他掌握。

老头子的命令很明确,摧毁江北工业能力,不给**留下囫囵东西,区广武决定不折不扣的执行,纠集了三个师的残兵败将开向北泰,要求接管城市。

驻军也收到南京国防部的命令,交警总队归江北编练司令部指挥,放弃城市,企业南迁,來不及迁走的就地炸毁。

消息很快流出,联合机械公司和铁厂的工人们在地下党的指挥下组成护厂队,将车间里的半成品组装起來,在厂门口架起机枪小炮,誓死保卫工厂。

区广武的大军蠢蠢欲动,整个北泰山雨欲來。

北泰市政厅,军政大员均在,萧郎、陈寿、盖龙泉,刘骁勇等人坐在长条桌旁,一个个面色凝重。

刘骁勇道:“诸位,发动起义的时机已经成熟。”

先看到这里,把此书加到书签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他们都在读: 重生之爷太重口了都市超级医圣汉乡掌中之物重生重征娱乐圈乌金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