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什，什么代价？”乔臻被他的举动唬地连讲话都结巴起来。
“代价是你必须在我身边常常提醒我。如果你不管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韩斯衡的声音越来越低，近乎耳语。
如果你在，我愿意为你对世界多一分良善。可假如，连你都不要我了……
韩斯衡眼睛闭了闭又睁开，逼自己停止这种想法。
不，不可能的。
她只能和自己在一起。
他不会给乔臻放弃自己的机会的。
乔臻咬唇，对他的话不是很明白。
“我现在就在提醒你呀。”乔臻皱眉，抱怨道：“你又不听我的。”
“我听啊。”他伸手抚过她的眉头，被躲开，他的手臂一僵。
“那你把记录删了。”
“好。”
“不可以再查了。”
“……”
“嗯？”乔臻抬头看他，不是说听她话的嘛。
“好。”
乔臻满意了。
“你说完了吗？”韩斯衡见她的脸色好了很多，问道。
“嗯。”围着操场走了几圈，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可我还没说完。”
“你说。”
“他脚踏两只船，你还要和他吃饭吗？”韩斯衡最关注的，还是那个章俞。
乔臻的脚步一顿，“我会考虑清楚。”
*
第二天晚上，章俞约乔臻去校外的西餐厅吃饭。
乔臻考虑过后，还是将地点定在了学校。
吃饭期间，章俞一直彬彬有礼，将话题尺度把握得很好，既不会冷场也不会过于热络让乔臻尴尬。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章俞问起乔臻的生日是不是就在下周。
乔臻点头，“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看了你之前在学生会的资料。”章俞微笑，“不介意吧。”
乔臻摇头。
“那你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章俞发出邀请。
今天乔臻穿了件米色的连衣裙外加棕色的长针织衫，黑色的头发披在背后，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乖巧，很适合做女朋友。
经过今天近距离地观察，章俞越发觉得乔臻很耐看。两人的相处也还算融洽。他觉得到时机了。
哪知乔臻却是抱歉地摇摇头，“不好意思啊，那天我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章俞略带失望地点点头，遗憾不已，“那好吧。”
乔臻没有问他关于聊天的事，一是不好开口，二来她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今天是她和章俞第一次私下一起吃饭，她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对他确实没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一整顿饭，她都吃得心如止水，如同和一个老朋友叙旧般。
也许，昨天她零星瞄到的那几眼聊天记录，已经让她相信了韩斯衡的话。
*
吃好饭，章俞送乔臻回宿舍。
在宿舍楼下告别后，乔臻转身要上楼的时候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坐在台阶上，穿着一件蓝色的宽大外套，衣服的帽子松松扣在头上，坐在路边的一架自行车上，一双大长腿就这么斜立在路上，一副运动少年的模样。
见乔臻停下，韩斯衡也不动作，就这么静静和她对视。
乔臻见章俞已经走远，回过头来走到韩斯衡面前。
“你坐别人的自行车干嘛？”懒懒散散的样子。
“等你。”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有事吗？”乔臻好脾气地问。
“没事。”韩斯衡摇头，“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收到乔臻的微信说今天不跑步了，以为她出学校约会要很晚才回来。于是眼巴巴地跑过来在这里等她，煎熬地等了2个多小时她才回来。
“那……”乔臻观察他的神色，试探性地问：“我上去了？”
“嗯。”韩斯衡点头。
“你没答应生日和他一起吧？”他不放心地问。
乔臻摇头，“我已经答应你了，又怎么会……”
她突然停下来，“你怎么知道他要约我？”
“聊天记录里说的。”韩斯衡跳下车，瞬间比乔臻高出一大截，“他说，准备那天和你表白，还说你这种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别说了。”乔臻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也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这件事以后也不要说了，免得被别人听到。知道吗？”
韩斯衡点头应允了。
*
乔臻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她夜跑刚回到宿舍，就被宁语檬叫住了。
“臻臻，快来看！大新闻！”
“又发生什么事啦？”乔臻不以为意地走过去，原本以为又是小打小闹的她在看到电脑屏幕的时候猛地睁圆了眼睛。
“这是谁啊？哪个明星吗？”她皱眉。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大尺度床照。照片中女人的脸打了马赛克，男人睡着了的侧脸却是清晰可见。
看样子是照片里那个女生偷拍的。
乔臻想当然地以为是哪个男明星爆出的丑闻。
“这不是男明星！”宁语檬的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是我们学校的男生。”陆单凝在旁边接了一句。
“啊。”乔臻倒抽一口气，这才发现照片背景是熟悉的匿名论坛。
“有人在论坛里爆料，说我们学校一个男生骗财骗色！”宁语檬爆起料来滔滔不绝，“这个男的和她交往一年，花了她好几万了。现在男的想分手，女的气不过就来发帖。说她前男友是为了钱才和自己在一起的，现在看上了同学，就要和她一刀两断还不还钱。”
“这个男的……”乔臻皱眉。
“你也觉得眼熟是不是？”宁语檬凑上来，小声说道，“论坛里有人说他像章俞学长。”
乔臻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地上论坛看了完整的帖子。
根据楼主的描述，她前男友今年大三，是学生会干部，长得还不错。楼主已经工作了，两人大部分的开销都楼主出的。她前男友有些虚荣，喜欢买名牌球鞋和衣服，大部分的费用也是楼主负责的。
她前男友用起钱来十分坦荡，他经常说等自己毕业就有钱了。凭自己的学历和能力，找个月薪上万的工作不是问题。楼主也相信自己的男友，在钱方面很大方。
可前段时间，他突然提出要和楼主分手。楼主自然不愿意，挽留无果后楼主要求前男友赔偿自己的经济损失。可前男友不同意。两人就此大吵一架。
分手后，楼主多次找他讨要财物均被拒绝，于是出此下策将他曝光在学校论坛。
楼主在描述后面附了一些两人的聊天记录照片证明自己的话，此外就是那张大尺度的照片。
楼主在里面威胁，如果再不还钱，她将爆出更多的照片。
短短几小时，这个帖子的楼就盖得很高，回帖里有义愤填膺的、也有怀疑真假的、还有感慨世风日下的……
由于楼主曝光了前男友的侧脸，很多人开始辨认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S大学生。
这里面，如宁语檬所说，有人将矛头指向了章俞。
那张照片由于角度问题，看得并不是很清楚。男人不过露了小半张侧脸而已，但仔细看确实和章俞有几分相似。
章俞在学校不出名，可在商学院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的。有人暗示到他头上以后，又有好几个人回复说确实像他。
乔臻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舍友：“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我也觉得章俞学长不像这种人。”宁语檬赞同，“可照片真的和他有点像啊。”
“人不可貌相。反正我持保留意见。”陆单凝觉得二人太单纯。
“要不臻臻你问问他吧？”何秋燕提议道。
“不行。就算是他，也肯定不承认。问他没意义。”陆单凝摇头。
就在她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乔臻的手机响了。
“当事人的电话！快接臻臻！”宁语檬眼尖，最快发现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
乔臻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其他三人都好奇地盯着乔臻。
只见她“嗯嗯”了两声，接着面露难色，“可是……”
那边又说了什么，乔臻的眉头微蹙道：“那我试一下吧，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
最后她说了声：“好吧，学长再见。”
乔臻挂了电话，迎上舍友探究的眼神，也没避讳，将章俞找她的目的和盘托出。
原来，章俞是想通过乔臻找韩斯衡，请计算机系的人将发帖的楼主找到，澄清她的前男友不是自己。
在乔臻之前，他已经通过关系找了好几个计算机系的人，都说没办法。论坛经过加密，就算是管理员也没有查账号的权利，只有删帖封贴的权限。
可章俞知道，就算帖子没了，也堵不住网友的猜测，他依旧是那个“前男友”。最好的办法是找楼主出面澄清。
“那你快去找韩斯衡呀！”宁语檬焦急道。章俞是她们学院的，如果是误会，当然是早点澄清好。
乔臻皱眉不语。
“只是问一下，没关系吧？”宁语檬不解，“不能查就算了呀。”
乔臻支吾过去，在睡觉前，她收到了韩斯衡的微信。
【不要忘了明天一起吃饭。】
看着微信，乔臻叹口气。她直觉如果自己开口找了韩斯衡，会有事发生……